独角兽，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形象通常为头上长有独角的白马，常被认为是纯洁的化身。

在现实世界中，独角鲸也许是这个传说生物的原型之一，不过独角鲸生活在遥远的北冰洋海域，而不是山川草原。

⬆️ 点击图片延伸阅读：越长越好 —— 独角鲸求偶的秘密

© Paul Nicklen /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 WWF-Canada

如今，在俄罗斯南部的草原上，我们也发现了一只“独角兽”，但这只“独角兽”第一眼看上去或许并不算美丽，尤其是那球根状的大鼻子，活似矮胖的象鼻。

这样奇特的长相，恰好可以适应那里干旱多风的草原气候 —— 大鼻子可以帮助滤掉夏天空气中扬起的飞尘，也能在冬天对空气进行预热，保护肺部免受寒气侵袭[1]。

说到这里，或许很多小伙伴都猜到了，今天熊猫君要介绍的正是一只高鼻羚羊(Saiga Tatarica)的故事。

没错，本篇故事主角就是欧～ © Фотографии Валерия Малеева / SCA

独角背后的故事

2017年5月上旬的一个早晨，在一个自流井形成的小湖附近，高鼻羚羊的幼崽们出生了。

牠们不仅获得母亲的照料和保护，还得到了Stepnoi State Nature Reserve工作人员的关注与保护。

日复一日，月又一月，看着牠们成长得越来越强壮、雄性因逐渐成熟而长出竖琴形状般透明的角，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动物学家们在湖附近的一个小观测棚里安顿下来，并安装了红外相机。长期以来，他们一直在观察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自己也成了这群喧闹的动物中的一员，几乎仅凭肉眼就能辨别出每一只个体。

这一年，他们的注意力被一只雄性个体吸引住了 —— 这是一只角相当长的高鼻羚羊，尽管年纪还小，行为举止却很有攻击性。

雄性高鼻羚羊间的争斗 © Фотографии Валерия Малеева / SCA

雄性之间的激烈争斗很常见，例如在发情期，有时会导致动物受伤甚至死亡。

虽然牠当时还不到一岁，但并不妨碍牠参与“成人事务”。

在一次争斗中，牠折断了其中一只角，但并没有因此受苦，而是继续活了下来。三年多来，牠还“骄傲地炫耀”自己的独角 —— 2018年的秋天、2019年的夏天和冬天、2020年8月，都有牠被拍摄到的记录。

命运多舛的高鼻羚羊

除了出众的长相外，高鼻羚羊另一件为人熟知的事情便是牠们会进行大迁徙[1]。每年春秋两季，散落在广袤草原上的羚羊们就会聚集到一起，如海浪般划过这片自冰河时代就已存在的栖息之地。

但曾经数以百万计的高鼻羚羊，近些年来种群数量大幅缩减，IUCN不得不将牠们列入极度濒危物种名单[2]。

本来就境况堪忧的高鼻羚羊，在2015年又遭遇了一场雪上加霜的疾病，仅一个月就夺去了差不多全球总数量2/3的羚羊的生命。

高鼻羚羊，Chemiye Zemli Nature Reserve，俄罗斯

© Wild Wonders of Europe / Igor Shplienok / WWF

2016年6月，正当高鼻羚羊开始繁殖恢复时（当时分布在四个国家的成年个体数量约为10万只），又在12月遭受了另一场疾病的重创。一种主要在圈养山羊和绵羊身上传播的病毒“小型反刍动物瘟疫” (peste des petits ruminants)， 将死神的镰刀挥向了蒙古草原上的高鼻羚羊。

虽然牠们可以靠自己高繁殖恢复的能力来平衡快速变化的环境所带来的打击，但是像这样的呈现自然上升-下降-然后再次恢复，仅发生在没有人类介入的情况下。

那些从病毒的魔爪下逃过一劫的存活种群，如果想恢复到之前的规模，并保持平稳的话，则必须应对另一项艰巨的挑战 —— 猖獗的偷猎。

非法贸易的进一步威胁

雄性高鼻羚羊的角（常被称作羚羊角）在一些亚洲国家常被视作传统药材以及收藏装饰品，其形式既包括液体、片剂和粉末，也包括饰品和摆设[3,4]。

它的市场价格曾达到每公斤3000美元，而制作一公斤羚羊角粉末相当于约3只高鼻羚羊的生命[5]。

待售的羚羊角 © Thomas Gomersall / WWF-Hong Kong

1995年，高鼻羚羊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公约）附录II，并于2019年增加了一项修正案，即用于商业用途的野生标本出口额为零，这意味着国际商业性贸易是非法的。

尽管如此，非法交易、走私羚羊角的现象仍然存在，例如在2019年7月，我国吉林省森林公安在一次行动中查获到了5041根羚羊角，三名犯罪嫌疑人也于今年11月被判处相应的刑罚[6]。

经鉴定，该案扣押的5041根羚羊角为高鼻羚羊角，重1005.76公斤，涉案总价值达4.03亿元

© 吉林省森林公安

偷猎者对雄性个体的猎杀，还对这个物种带来了双重伤害：种群雌雄比例发生了倾斜，能吸引雌性的雄性非常少，而通常存活下来的雄性大多年幼，或经验不足、尚未成熟，无法有效地繁殖[7]。

因此，也削弱了牠们从细菌和病毒感染引起的大规模死亡事件中恢复的能力，预计这类事件会随着气候变化和与牲畜的日益接近而更加频繁地发生[8,9]。

在我国，高鼻羚羊曾经分布于新疆西北部准噶尔盆地和准噶尔西部山地一带，而在1960年之后，就再也未见野外的记录报道。

分布在哈萨克斯坦和俄罗斯的高鼻羚羊种群数量也由于盗猎、疾病等原因在过去的二十年内下降了约90%[10]。

保护高鼻羚羊，与我们同行

高鼻羚羊的减少，还会进一步造成其他的生态影响。

例如牠们的粪便是植物的营养来源之一。在失去高鼻羚羊分布的地区，土壤的肥沃程度明显较低，这有可能是因为牠们扮演着重要的种子传播者角色。

个体数量的减少，除了会危及到栖息地的生机和植物多样性[9,11]，还会导致一些区域的草过度生长，使得在地面筑巢的一些鸟类更难成功筑巢，例如受威胁的草原雕(Aquila nipalensis)[12]。

短叶假木贼(Anabasis brevifolia)，高鼻羚羊的主要食物之一 © Hartmut Jungius / WWF

草原雕雏鸟 © Igor Shpilenok / WWF

保护高鼻羚羊，我们自身能做的有很多：

拒绝购买、出售、运输、邮寄、进出口羚羊角等濒危野生动物及其制品；

做一名负责任的旅行者，保护旅游目的地生态环境，选择环境友好或有助于提升当地社区可持续经济的旅游纪念品，减少食物浪费等等；

遇到身边计划出境游的朋友，应该礼貌性地提醒：未经允许私自携带皮毛、肉类、牙/角、野生植物及种子等野生动植物及其制品出入境是违法的；

如发现违法交易野生动物的行为或者线索，可以向当地森林公安或者平台进行举报（例如，腾讯110小程序）；

提高对羚羊角贸易及其非法行为的认识，感兴趣的志愿者可以点击“阅读原文”注册，参与【网络野生动植物犯罪侦查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