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月历——大杓鹬
中文名/英文名:大杓鹬 Far Eastern Curlew
学名:Numenius madagascariensis
IUCN受威胁物种红色名录:
濒危(Endangered)
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二级保护动物
十一月,既有秋的萧瑟,又有些许冬的静谧,摄影师田继光为我们带来这只拍摄于中国辽河入海口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南小河潮间带的优雅大杓鹬,为萧瑟的深秋带来生动的气息。

做好准备,冬天就要来了
© Shaun Lee via iNaturalist
不知不觉间,秋天已经步入尾声,又一年的迁徙季结束了。当我们忙不迭地披上秋装以应对骤降的气温时,向南迁飞的鸻鹬们大多已经抵达目的地,即将在那里度过冬天。
经过了长途飞行,鸟儿们亟需好好休整一番。在滩涂上的鸟群中,大杓鹬和它那长长的弯嘴格外地显眼。作为体型最大的鸻鹬之一,大杓鹬的行为举止看起来有些“端庄”,与在脚边急躁地来回奔跑的小型水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览众鸟小 © 渔喵 via iNaturalist
不过,虽然长相颇具辨识度,大杓鹬对许多人来说仍算不上是一种耳熟能详的鸟类。你或许从未在濒危物种保护工作的宣传中见过它们,但它们的生存现状从某些方面来说比大熊猫还要令人担忧。借此机会,让我们好好认识一下这一独特的物种。

“不认识我?没事,现在认识了。”
© Samuel Amaris via iNaturalist

这优雅的长嘴可不是摆设
© graham_winterflood via iNaturalist
《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续作中有一个桥段:红皇后告诉受困于谜题的爱丽丝,在错乱的镜中世界里想要原地不动需要必须不停向前奔跑。这一典故在1973年为美国生物学家利·范·瓦伦所引用,提出了进化生态学中著名的“红皇后假说”:物种需根据生存环境的变迁不断演化才能免于自然淘汰。

“瞧,现在,你必须拼尽全力奔跑才能让自己留在原地。”
基于这一假说,水鸟与滩涂上的虾蟹鱼贝之间的共同演化可以被理解为一场漫长的“军备竞赛”——随着猎物们要么越来越隐蔽,要么越来越机敏,猎手的觅食能力也需不断提升。就这样,水鸟们的喙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特化出了千奇百怪的形状,针对性地强化了自身的捕食能力。

术业有专攻 © Peter Dann
大杓鹬有着所有鸻鹬中最长的喙,而这长喙的前端又分布着大量特殊的神经末梢,这使得它们能够精确地找出并捕捉隐匿于泥沙中的猎物。在它们的越冬地,海蛄虾、大眼蟹、和尚蟹等海洋无脊椎动物都是他们的最爱。

忙着呢,听不见你在说什么
© Changhua Coast Conservation Action
顺带一提,大杓鹬的雌性要比雄性大上一些,喙也比雄性的更长。相应地,两者在捕食策略上也存在着些微不同:有研究指出,雌性大杓鹬倾向于单独行动,探查泥沙深处,雄性则会形成松散的集群,扫荡滩涂浅层。

捕食策略上的差异性或可减轻种内竞争
© John Bromilow via iNaturalist

大杓鹬的分布范围
© BirdLife International and Handbook of the Birds of the World 2024
大杓鹬繁殖于俄罗斯远东地区,越冬地最南可至澳大利亚及新西兰,途经日本、韩国、中国、印度尼西亚等地,是东亚-澳大利西亚迁飞路线(EAAF)名副其实的代表性物种。
这样的长距离移动显然不是一口气能够完成的。大杓鹬们倾向于在迁徙初期体力充沛时先进行一次长途飞行,之后则会悠闲一些,通过多段短途飞行抵达最终目的地,全程耗时超过一个月。以春季迁徙为例,大杓鹬会从澳大利亚的摩顿湾等地出发,直奔中国东部沿海地区,随后再慢慢继续北上。

大杓鹬的迁徙路线追踪 Driscoll & Ueta, 2002
当然,大杓鹬也并非死脑筋,如果在北上的过程中察觉到自身状态不佳,或是遇上了恶劣的气候条件,它们也会选择放弃该年的繁殖计划中途折返,在东南亚的大小岛屿间落脚歇息后慢悠悠地返回起始地。这样的决策避免了大杓鹬在主客观因素不合适的情况下冒险,有效地提高了它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

蒜鸟蒜鸟,明年再战
© Allan Lugg via iNaturalist

这样的景象我们还能看多久?
© Melissa Bruton via Flickr
说实话,大杓鹬目前仍是一种相当常见的水鸟。根据IUCN在2024年进行的评估,在全球范围内仍生活着至少20000只大杓鹬。然而,真正令人担忧的是它们种群消退的速度。澳大利亚的数据显示,大杓鹬的种群规模在30年间减小了近80%。

不久前,与大杓鹬同属的细嘴杓鹬被宣布灭绝,甚至没能留下一张清晰的照片。© upupamartin via iNaturalist
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很复杂,栖息地丧失是其中之一。譬如在作为大杓鹬迁徙路线上的重要节点的黄海,其周边有超过一半潮间带生境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中遭到破坏。此外,污染、捕猎、人类活动干扰等因素都或多或少地造成了影响。

这片海滩理应足够我们一同分享
© Deborah Metters via iNaturalist
过去,当有关某一濒危物种的话题被摆到公众面前时,往往意味着它们的存续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相关的保护工作也趋于被动。因此,如今我们在评估物种的种群状况时需要从更大的时间及空间尺度出发,以长远的目光进行考量。大杓鹬的相关保护工作更是跨越了大洲大洋。趁着为时尚早,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 pimelea via iNaturalist
本文作者 张天皓
业余鸟人,伊利诺伊大学环境科学系本科,南加州大学环境数据专业硕士

编辑:施雪莲、范鹏
排版:范鹏
日历设计:黄暄
参考文献:
van Gils, J., P. Wiersma, and G. M. Kirwan (2020). Far Eastern Curlew (Numenius madagascariensis), version 1.0. In Birds of the World (J. del Hoyo, A. Elliott, J. Sargatal, D. A. Christie, and E. de Juana, Editors). Cornell Lab of Ornithology, Ithaca, NY, USA. https://doi.org/10.2173/bow.faecur.01
BirdLife International and Handbook of the Birds of the World 2024. Numenius madagascariensis. The IUCN Red List of Threatened Species. Version 2025-2
Driscoll, P. V., & Ueta, M. (2002). The migration route and behaviour of Eastern Curlews Numenius madagascariensis. Ibis (London, England), 144(3), E119–E130. https://doi.org/10.1046/j.1474-919X.2002.00081.x
Dann P. (1987) The feeding behaviour and ecology of shorebirds. Chapter 3. In: Lane, B. (ed.) Shorebirds of Australia. Nelson, Melbourne.
Shorebirds Are Incredi-bill! Rowan Mott, 2020. https://wingthreads.com/shorebirds-are-incredi-bill/
Dann, P. (2014). Prey Availability, and not Energy Content, Explains Diet and Prey Choice of Eastern Curlews Numenius madagascariensis in Southern Australia. Ardea, 102(2), 213–224. https://doi.org/10.5253/arde.v102i2.a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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